元成四十四年,腊月初三,未时(下午一点)。>
京都,京兆府大牢。>
散朝之后,韦护便马不停蹄地奔向京兆府大牢。>
大牢衙役常年看守牢房,甚是无聊。>
平日里韦护也少有巡查,衙役便没有了敬畏之心。>
每日必做之事就是在大牢入口处的方桌上用色子开赌局。>
今日已经开了一个时辰,此时正玩得兴起。>
韦护急冲冲地进了牢房。>
门口站岗衙役都来不及给这几位赌博好手通风报信,韦护便已站在几人身后。>
韦护咳嗽了几声,这几位早已入神,没有反应过来。>
“大老爷驾临,还不接迎?”>
跟在韦护身后的门口站岗衙役特意大叫起来,提醒这几位不知死的赌手。>
这时,这几位沉迷赌博的衙役才反应过来。>
看见大老爷站在身后,他们连忙跪下道:>
“大老爷饶命。”>
这几人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。>
“起来吧,朱武关押在何处,速速带本官前去。”>
韦护此时没有闲心管这些事。>
“大老爷,请跟属下来。”>
这几人站起身来,头前带路。>
今日早朝明法司段明插手李慕白一案。>
明日韦护如要开堂问审,肯定要请段明过来监审。>
韦护心中生出一计。>
先对朱武进行威逼,借此让他在开堂问审之时主动认罪伏法。>
这样最为稳妥,也好给明法司一个交待。>
如若将朱武悄悄弄死,再制造一份假口供,恐怕又惹出别的是非来。>
况且明法司也不是那么好糊弄。>
过了几个牢房就到了关押朱武的所在。>
朱武坐在牢房东南的角落里。>
他双眼呆滞,不知是被吓到了,还是在想别的事,一动不动。>
衙役打开了牢门,韦护走了进去。>
这时,朱武似乎听见了有人进来的动静,双眼朝牢门看去。>
当他看到韦护时,立马跪在地上,磕头如捣蒜。>
“大人,小人冤枉啊!>
我只是按照往日的规矩给李状元送一缸水而已,我没有杀他。>
小人家中还有老母、少妻、幼子,求大人放过小人。”>
听到朱武心中还有如此多的挂碍,韦护便有了十分把握。>
他转过身,对牢外衙役道:>
“你们都下去吧,把这边上几个牢房的人都关到东边去,我有要事询问朱武。”>
衙役们不敢多问,不敢多想,便答道:>
“遵大老爷令。”>
按照韦护的指示,衙役们将周围牢房的犯人都清空了。>
看到周边的牢房被清空后,韦护这才转过身对朱武道:>
“昨日你给李慕白家送水可看到什么情况?”>
“回大老爷,昨日小人已经向抓我来的差爷都如实说了。>
昨日小人挑着两桶水,前去给李状元送水。>
大约辰时(早上七点)走到了安正街,我碰到了王家婶子,我平日里也给王家婶子送水。>
王家婶子向小人嘱咐道:‘朱武啊,我家老头子这两天熬药,你挑的水可得干净点啊。’>
我笑着回答:‘王家婶子,您就放心吧,一定给您挑最干净的水,那个桶都洗上十遍。’>
和王家婶子说完话,我从安正街转弯进了李状元宅子前的甲宁巷。>
在李宅门口,我遇见了走街串巷卖鸡蛋的马二。>
平日里小人和他关系不错,我也和他寒暄了几句。>
然后我就站在李状元门外叫门:‘状元郎,朱武给您送水了。’>
李状元没有回话。>
以前李状元给我嘱咐过,他现在身体患了病,有点嗜睡,有时叫不醒的话,就让我自行进门,将水倒进水缸。>
他还开玩笑说,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,大门没有栓过,平日里只是虚掩着。>
我进院里倒水时,看到那灶台有几天没有生火了。>
只是药罐子洗得很干净,估计是李状元这几天没怎么吃饭,光喝药了。>
李状元以前也帮过我,我就想去问问,看他需不需要帮忙买点吃食。>
我走到李状元门口,刚准备敲门,发现门没关紧,还留了一条缝。>
从门缝往里看,只看见一张倒在地上的椅子。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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