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章 踏青
时锦虽觉着踏春一事与己无干，到底是因着柳意，特特随了三小姐的车架一并出了门儿。
三小姐齐姝近日又瘦了些，腰身衫子略松，瞧着恣意风流，又如皎月霭雪，不堕姝名。
眼见着时锦随她入了车架, 齐姝目光自她身上逡巡一遭儿，这才开了口，“你认识柳意？”
齐天逸正坐在一侧，瞧见时锦拘谨，当下如沐春风般笑了笑，“二叔乃白鹿书院的夫子，认识柳意，也不是大事。”
时锦感激齐二公子解围, 只细细道，“有过几面之缘，柳意姑娘为人爽朗，甚是可亲。”
齐姝因是又瞧了时锦几眼。她自来便有些才学，亦知柳意如她般，颇有些恃才傲物。
但若让柳意这般认同一个丫鬟，怕是颇有不俗之处。
只她随意闲聊两句，便阖目养神，不再多言。
齐天逸却直直瞧着时锦，仿若想要把她印入骨子里。
从前，时锦于他，只是个丫鬟，只青堰一行，他却时时想起她，不可自拔。
若是那杯盏于何处停下，溪畔的人便就手而饮，或作诗、或击罄，各自欢喜。
一道儿踢球的学子听得声儿，不由得微微侧目，正瞧见柳意并一个身着丫鬟衣饰的姑娘玩闹在一起。
她形容言语俱都恭谨，仿若曾经的灵动，便若昙花一现，不可探究。
世家子们俱都爱那桃花流水鳜鱼肥的意境，一个个于小溪两畔席地而坐，将那木制底盘并酒杯置于溪中，任那杯盏随水而流。
其中一身棉布荆钗的正是柳意，打眼瞧见齐三小姐和时锦一行人过来，赶忙一道儿过来迎接。
齐天逸不欲为难她，略略转头，移开目光。
也因着存着这份心思，此次踏青只邀了齐姝，倒把个齐四晾在了家里。
河畔处不止他们这些人，还有不少白鹿书院的学子被柳意拉着来顽。
月末了，最后两天了！
“今儿个咱们要去的是白鹿书院后山，那里有片空地，又花木扶疏、绿柳成荫，若曲水流觞、蹴鞠、放纸鸢等，俱都合宜。”他说话时言语温恭，不若目色中的热忱，平白惹出几分瑟缩。
齐姝与齐天逸无可无不可，自入了那篱笆内，与姚子娴并几位世家姑娘闲聊两句，便持了杯盏往那河畔走。
他这话儿一出，周遭一起蹴鞠的人俱都笑到一处。
“可算你们来了！”她笑得两眼弯弯，又侧头瞧了眼齐天逸，这才牵了齐姝的手，道，“子娴早便过来了，咱们现下不若一起去小河畔玩儿曲水流觞，可好？”
齐姝不妨她这般说，当下面色略红了红，倒显出些难得一见的瑰丽来。
时锦被他灼热的目光盯着，不由得侧了侧面, 又带着殷勤的笑，打断他的注视，“二公子可知，今儿个踏青，是在哪里？”
时锦不妨他这般问，头略低了低，“二爷自有二爷的打算，奴婢不敢置喙。”
再远点的地方是一处平整些的青草地，几个学子俱都将衣摆撩至腰间别好，一个个围着个蹴鞠嬉戏。
他尤记着, 她于一片凄凉雨夜中, 满身泥泞, 却死死抓着男孩不松手的模样。那般坚韧，仿若攀援的菟丝子, 虽柔弱可欺，却又生出一往无前的无畏来。
马车里的时间格外难熬，待得行至山脚，马车被替换成轻软小轿，齐三小姐自被轿夫们往上抬，她便与冬儿等丫鬟一并背着踏青的竹筐往上走。
时锦不妨她这般促狭，当下探手至她腰间，略略拧了拧她腰肉，招引得她咯咯直笑。
另一畔伴着姚子娴，听得柳意的促狭话儿，也跟着拿手帕压了压上扬的唇角。
可，再瞧见她，那心、那眼，却控制不住般瞧着她，仿若开了刃的匕首, 一笔一划，想要将她的形容刻在心上。
明明那般狼狈，便是连面上都带着泥，只每一滴自她身上滴落的泥水，都仿若敲击在他的心口上，一点点蓄积起来，鼓噪着，想要冲破胸口，汹涌奔流。
好在白鹿书院的山并不算高，不一会儿，众人便瞧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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