闭眼，声音中带了些叹息：“你去方未那边看吧。”
看？看什么？旷扬名有些茫然地转头，看到立在堂下右侧的方未，见方未正脸悲悯地看着自己，心里突然“咚咚”跳了起来，脚步有些僵硬地向方未走去：“方……”
“旷参军，还请节哀。”方未低低劝了声，让开了身形，露出了身后的张案桌。
案桌上垫着张织缎小褥子，褥子上静静躺着个七岁的男童。
旷扬名身形个踉跄，绊倒着扑在那案桌上：“贤、贤儿！”触是儿子冰冷发青的小脸，旷扬名却像感觉不到温度似的，轻柔地抚着儿子的脸颊，“贤儿，贤儿乖，莫睡了，会着凉，会感风寒……贤儿快起来，你跟爹回去，不然你阿婆和阿娘会担心的，贤儿你起来啊……”
只是无论他怎么说，旷贤乌青的嘴唇紧紧抿着，双无辜的眼睛圆圆睁着，眨也不眨。
公堂上众人都不忍地别开了脸，方未只觉得鼻腔发酸，连忙用袖子紧紧按住了自己的眼睛。
只轻轻拍在旷扬名肩上，易长安有些低哑的声音轻轻响起：“令郎是今天早上辰时末至巳时chu，被人扼杀……旷参军，对不住，我们刚刚才寻到他……”
今天早上辰时末至巳时chu！辰时末至巳时chu！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？他在背那封信中教他供认的罪状！他的贤儿！旷扬名口热血突地喷出，尽数洒在了儿子冰冷青白的脸上。
或许是因为得了鲜血的热气，或许是别的，旷贤那双直大睁的眼睛，竟然缓缓地、缓缓的阖上，遮住了那双眼中的不解、惊惧，也遮住了他对家人的无尽眷恋……
旷扬名悲痛至狂：“贤儿啊！我的贤儿啊！苍天！苍天你还我的儿子啊！为什么？为什么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，你要夺走我的贤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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