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里呢,也是时时刻刻挂念着那个小人儿的。”
我被他的语气逗的破涕而笑。
“你说,要是在打仗的时候,时时刻刻看到那个小人儿,还有心思去想着怎么去对付敌人吗?”
“所以啊,这小人儿可不能出现在我面前,不然我可该分心了。你说是不是啊?”
“讨厌。”我握拳轻锤了他胸口一下。“不带就不带。我还不稀罕呢,你们一群臭当兵的,整日里就臭烘烘的,谁爱在军营里面待着啊!哼!”
我扭头装作不在意,其实心里却是认同了他的话,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分了心。毕竟战场之上,失之毫厘,即可导致致命之误。
回南京后,赵正南与赵正东夜谈了很久,直到天亮才从办公室里出来。随后南京进入全面戒严状态,江苏备战。
七月初,赵正南率部秘密前往天津。
我为了不给他增加麻烦和负担,从九号公馆搬回了帅府,住在了内院的小洋楼里。
每天跟何氏陪着孩子玩玩,说说话,日子也倒是能打发一二。
赵弘快两岁了,已经学会了简单的句子,每日里都黏着何氏,对我则是有些疏远。大概是对我这个生母没有什么概念吧,他虽然嘴里唤着‘母亲’,但是还是比较喜欢他的‘娘’。
“娘,要糕糕。”何氏只是去厨房看看奶糕,赵弘在我怀里就已经坐不住了。他见何氏端了他的小碗儿来,立马从我怀里挣了出去,迈着蹒跚的小步跑向何氏。
看到这一幕,我心里压抑地发痛。
赵弘越大,那脸儿就愈发得像了赵正南。我现在终于能体会到何氏当时看着我和赵正南在一起的心情了。看着赵弘只跟何氏亲,当我仅仅只是口头上的‘母亲’,我的心就跟针扎了似的。
是啊,当初是我不喜欢他,放弃他的。如今我又有什么资格来让他向着我呢?
“弘儿乖,得凉一会儿呢。烫啊。”何氏拿了勺子,从边缘舀了半勺子的奶糕,放在嘴边吹着,时不时用嘴唇碰一下,试试温度。待差不多的时候,才喂进了赵弘的嘴里。
赵弘吧咋着小嘴,那眼睛笑得跟赵正南一模一样。
“你也别站着啊,来,过来坐会儿。喂完了他,咱们就到花园子里坐坐,我看呐,这几天葡萄就快熟了,弘儿一直嚷嚷着要摘葡萄吃呢。爹是怕那葡萄没熟还酸着,就没让弘儿过去园子里玩儿。”何氏笑着给赵弘擦了擦嘴边的奶糕,“这位小祖宗啊,可是什么都不怕的主儿。你看我这院子里的丫头,哪个不怕他?要是让他到花园子里去,不给他摘葡萄啊,他能把葡萄架子都给拆了去。”
我将小凳搬到何氏旁边坐下,“那他就没个怕的人?”
这话一出口,何氏脸色变了变,“我是管不住他了的,也该着承武来管管,可这承武每天都忙,哪儿有这功夫管他啊。”她叹了一口气,“爹当他是心肝儿的疼着,府里的人都惟恐得罪了着小祖宗,谁能管?就连承文家的那几个,都是不敢来惹这小祖宗的。”
看了赵弘一眼,我心想,这孩子本性还是好的,就是大家对他过分的溺爱了些,才导致他现在这么专横的性格。
“雯姐,这么下去可不行啊。过分的溺爱,那只能是害了他。所以,你还是得狠狠心,有时候就不能太惯着他了。”
我话还没说完,何氏就翻了脸,“那你管?我惯着他?你们一个两个的,心比谁都狠,这两年来,你们来看过他几回?”她抹了眼泪,“他生病的时候,你们在什么地方?他高兴的时候,你们又在什么地方?他夜里苦恼,喊着爹娘的时候,你们管过问过吗?”
我被她一通的抢白逼的没有话说。那还不是怕你心里头别扭吗?以为我要把赵弘夺了回去?
我忍得牙龈都要冒出血来,却是没有当着她的面儿发作。毕竟,的确是我理亏在先。她这两年带着孩子,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。我们对孩子的关心,也远远没有她付出的一星半点儿。
“雯姐,对不起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只不过他现在还小,一些毛病还能矫正过来。如果他长大了,心里头只想着自己,什么都不管不顾的。到时候怎么来照顾你呢?”我叹了一口气,虽说他是我辛苦怀胎一朝分娩的亲生儿子,但是他也是何氏含辛茹苦一手带大的孩子。
说完这些,我也不多话了。含着眼泪回到房间,我将门反锁了起来,蒙在被子里放声大哭。
细细回想了这三年以来的事情,一切都从我和赵正南再次相遇开始,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。
我想过,如果布日固德当初没有走,那么我们的儿子,也应该有这么大了。布日固德会是一个好父亲的,而我也会是一个好母亲的,我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人。
现在,我和何氏两人,无一不在痛苦之中。他被我夺了丈夫,我被她夺了儿子。虽然表面上,大家依旧是和和美美的,但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不舒服的情绪。就如同她看到我和赵正南在一起,我看到她和我儿子亲密无间。那心里头的刺,顿时就会深深戳了进去,痛彻心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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