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似是读懂了小姑娘的意,微微一笑道:“若君小姐想要骂我是白眼狼,大可不必绕如此大的圈子。”
他扶着门虚弱地跨过门槛。
回过头,他望着站在外边的小姑娘,温声细语道:“天色已晚,本丞相还是唤人送你回府吧。”
精致无暇的脸上挂着一抺极浅的柔笑,他月光下的眉眼温润安宁,鸦青般的睫羽小副度颤抖。
“不过,若是君小姐真想留下来,本丞相自是会给你安排一间上好的房间。”
君无忧一脸懵逼,哦豁,这玩意在瞎逼逼啥子咧?
她耸了耸肩,潇洒地离去,不带一片云彩。
莫名其妙,小爷我还是回去多宠宠糖妃吧。
媳妇啥滴,就当被休呐。
青年正欲还说些什么,转过身,一片空荡荡。
“咔哒——”
青年缓缓蹲下来,小心翼翼地捧起面具,眼中毫无波澜,如一潭深水般,阴气沉沉。
刺目的猩红布满眼眶,他凌乱的青丝随晚风飘舞。
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面具,不肯松手。
他面色苍白无比,眼神莫名的狠戾。
望着不远处的石墩,他哑声道:“出来吧。”
隐藏在暗中的管家默默走了出来,他跪在青年面前,一脸平静地道:“丞相。”
宋言卿漫不经心地把玩起面具,毫不在意来人是谁,他颓废地靠在门沿。
语气慵懒地道:“本丞相早就知道你是小陛下那边的人。”
管家眼睛蓦地睁大,满脸的不敢相信。
“你是不是很诧异本丞相为何哪么早就发现了。”
“必竟……到底是生活在一起几年的人啊。”
宋言卿语气温润儒雅,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背脊瞬间发凉。
“其实在本丞相当初刚借着君家人到京城的时候,一直以为当今圣上是个好把控的傀儡。”
“可惜啦……”
他眼含浅笑,轻声道:“当今圣上是个狠角色。”
“五岁登基,仅用三年便能牢牢握住手中的政权。”
“八岁那年,皇宫遭人袭击,宫中其他人为保护陛下而亡。”
“但这只不过是他对外面所说的谎言。”
“真正的事实不过是圣上因为被奸人下的毒药,痛得嘶心咧肺。”
“从此性情大变,暴虐无常。”
“把皇宫中人一一血洗。”
说到最后几个字,他还特地加重读音。
管家大惊,不可至信地问道:“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?”
宋言卿半支着下颌,一脸散漫地道:“你猜?”
他手肘懒洋洋地撑在门槛,墨发披散。
清隽俊雅的脸庞一片惨白,衣着单薄,丝丝凉风穿过。
管家嘴唇微颤,脑袋一片空白。
不仅是因为接下来的责罚而恐惧。
更多是这个人的害怕。
早就发现了,是多早。
或许是他被皇上派来的时候。
那时他才多大?
不过只是一个才大陛下五岁的小毛孩,就有这般缜密的心机。
用君府做跳板,算计陛下,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命去赌。
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这个人有野心,对别人狠,对自己更狠。
宋言卿垂眸,神情柔和地望着手中的面具,温声道:“其实本丞相挺欣赏陛下的狠辣。”
“本丞相像他这般大的时候,不过是个山野小儿。”。
他微笑道:“他八岁血洗皇宫的时候,本丞相正受尽欺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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